一块狸猫饼

speechless

【雷安】礼拜六工作时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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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ootopia背景+兽人设定

★兔子警官狮×狐狸牙医安

★大过节的撒点七夕特供兽人糖

 

[2022雷安七夕24H] 22:30

题目:雷狮半夜想恶作剧从窗户翻进安迷修家然后被发现了,一场意外之旅

上一棒:@Twinkle 

下一棒:@祸淙柏生 

 

 

#1.

 

她坐在诊所招待厅杂志架旁边的沙发上,外面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挂钟时针指向五点钟和六点钟的刻度中间,再有一个小时就到牙科医生的下班时间了。

——礼拜六休息时间。没有人可以拒绝休息日,再变态的工作狂也不行。

“可是我不想拔牙,妈妈,那会很疼。”

七岁的女儿坐在她怀里拨弄垂到手边的棕红色波浪长发,缩成一团无精打采的水獭毛球。

哺乳动物在幼年时期都要经历牙齿的脱落和更新,口腔内一颗松动却顽固到变形的乳牙把小家伙给折磨坏了,所幸她给女儿预约时间恰好是下一个。

 

“想想牙仙子,亲爱的。明天你可以从枕头下找到一份礼物,只需要一颗换下来的牙齿。”

她俯身凑近,用一种神秘地语气哄道。

“那…好吧。”小姑娘只好答应。

 

城中区常春藤大街513号的私人诊所,归属于一位绿眼睛狐狸牙医。安先生的预约多到需要一周六天的工作才能勉强处理完。

 

诊所门口的感应门铃突然响起。

她看见一个黑发男人抖着伞上的水珠走进来,穿着一身宽松衣服,戴着银色项链吊坠,黑色T恤使得他看上去像个从附近大学城里偷跑出来的学生。青年随意地坐在她对面,母亲注意到对方没有显露身上的物种特征,她还注意到那对漂亮锐利的紫色眼睛。

…有些过于锐利了。

怀里的鼬科兽人幼崽停止了拨弄母亲头发的动作,好奇地看着对面的陌生男人。

 

年轻人的衣角晕开一片水渍,抬头看了眼表,又看了眼手表,仿佛在校正时间。他起身从杂志架上抽了本杂志,回到沙发座上开始了他在私人牙科诊所里的阅读。

青年察觉到对面的好奇目光,还抬头冲小水獭勾了勾嘴角。小姑娘有着和母亲如出一辙的棕红头发。

 

她很快意识到女儿这样盯着陌生人看并不礼貌,脸上报以歉意的笑意,轻声说了句“打扰了”。小家伙的注意力很好转移,紫眼睛青年摇摇头示意没关系,低头继续专注他的杂志去了。

看上去就好像他一点儿也不在意口腔问题。

黑发年轻人甚至往嘴里含了块薄荷糖,花花绿绿的糖纸让女孩刚刚移开的关注重点再次转移到了他身上。

 

“我回去可以吃颗糖吗?我会好好吃晚饭的。”

换牙期儿童小心翼翼地询问母亲。

“不……”她回答,但对上小姑娘乞求的目光时又犹豫着改口:“…我是说,没准可以,如果牙医先生同意的话。”

年幼的甜食爱好者欢呼起来。

 

 

年轻母亲很快发现对面的青年不是来看牙医的,黑发青年翻两页书的时间瞄了三次时间。

——比起看牙,他更像是在等人。

 

时钟指向六点钟时,走廊尽头诊室的门被推开,一只健壮的狼兽人捂住鼓胀的脸颊走出来,嘴里哼哼唧唧,还咬着一只消毒用的酒精棉球。

麻醉前一秒,他还在用处在糟糕情况的牙齿和牙医交流唾沫星子。

 

保持一个良好的健康状态总是会让人遗失点什么。一截阑尾,或是一颗智齿,很显然狼先生失去的是后者。进行麻醉的前一秒,他还朝医生抱怨自己今晚差一点就要忍着牙疼看夏奇羊的演唱会了。牙医风趣地开玩笑说,没准这能让你尖叫得更大声一点。

口镜和镊子履行完初步检查的职责后,滔滔不绝的狼兽人看见他的牙医换上了注射器的针头。对尖锐物体的恐惧本能令狼哆嗦了一下。

 

肉食动物从牙科椅上爬下来时,冲他的主治医师闷声道歉加道谢,缓慢但友好地摆动着被疼痛逼出来的狼尾。牙科医生得到一颗奇形怪状的牙齿,堪称他职业生涯里值得收藏的怪胎,同时差点被狼兽人咬掉拿口镜和镊子的手指。

 

下一位。

牙医温和的声音从招待厅监控探头上的广播里传出来。

 

她抱着女儿站起来,黑发青年也站起来。

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

对方愣住了,轻微皱了皱眉,又坐下。那对锋利的紫眼睛里折射出更加锋利的目光,看向墙上挂钟的架势像是要捅穿这块无辜的计时工具。

他啧了一下,两腿交叠靠在沙发座上,杂志被丢开,扔在一边。

 

鼬科母女踏进在狼兽人刚刚离开的走廊,地毯吸收掉脚步声,柔软且踏实的触感给人一种在自己家的温馨感觉,走廊两侧挂着油画和风景照,看得出拍摄者很有艺术水准。

 

她推开诊室的门,绿眼睛牙医恰好转过身,他阳光而亲和的脸令人如沐春风。

“下午好,这位女士。”

“下午好,安先生。”

 

安迷修拉下口罩,礼貌地冲他今天的最后一位客户打了个招呼:“你好啊,小家伙,是牙齿出了问题吗。”

牙医的小客人冲他咧开一个笑容,露出两排小小的牙齿和一个半的黑黢黢窟窿,她用舌尖推了推那处要命的松动,粉色牙床上隐约能看见恒牙的一点尖。安迷修点点头,把她抱到牙科椅上,自始至终,小姑娘的目光没离开过对方头顶那对三角状的尖耳朵。

它们藏在棕发丛里,像两只明艳的红色蝴蝶栖息在褐色枝干上。

 

 

工作狂多半是不会享受生活的可怜家伙。

雷狮盯着杂志架旁的两盆绿植心想,招待厅只剩下他一人,年轻人按了按胸口前那个硌人的银色小圆环,用他健康且完好的上下两排牙齿,咬牙切齿地把薄荷糖咔咔两下咬成了粉末。

——他正在戒烟。

紫眼睛兽人不屑地撇嘴,黑发两侧迅速抽条出一对长耳朵。他很不客气地把双腿翘到面前的桌子上,棉尾兔兽人几乎是占住了一整个的沙发,顺便朝着摄像头肆无忌惮比了个中指。

 

安迷修正在给眼角挂着两滴泪的小病人展示她被拔掉的乳牙,一颗骨瓷质地的坚硬小东西安静地躺在他手心。白大褂的领口底下露出隐隐约约的银色金属。

 

狐狸医生和她聊了许多令孩子轻松的话题,大人口中甜腻的糖果、马克杯里的牛奶和咖啡因,小家伙听得入神,在讲到自己万圣节的第一桶糖果时,牙医飞快地拔掉了那颗乳牙。

就像打针时倒数三二一。令人害怕的不是疼痛,而是未知。

 

牙钳夹着那颗牙齿,底端粘着唾液和牙龈冒出来的血。小水獭的眼泪和血一同被消毒棉球堵住,安迷修摸了摸她的头,称赞她是勇敢的小姑娘。小病人使劲抽着鼻子,郑重其事接过那颗作为勇敢勋章的牙齿。

 

牙仙子今晚会收到她这个月最棒的礼物。

安迷修微笑着说。尖三角状的狐狸耳朵愉悦地抖动了一下。他和水獭母亲谈论着简单的口腔问题,电动牙刷、含氟牙膏和巴氏刷牙法,以及最普遍也是最令父母感到头疼的糖果摄入问题。

“宝贝,恐怕你需要短暂地戒糖了。”

她为难地看向女儿。

小勇士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僵在脸上。

“我想,戒糖没准可以明天再开始。”

牙医露出和善的微笑,他拿出一盒糖果,表情僵住的小家伙再次欢呼起来。

 

小姑娘从安迷修这里挑了颗青柠味的水果硬糖,它像极了狐狸医生祖母绿颜色的眼睛。

“其他甜食也要控制摄入,不节制会让新换的牙变成龋齿。”牙医语重心长嘱咐道,顺带偷瞄了一眼招待室的监控画面,脸色和话语都卡顿了半秒钟。

她奇怪地看过去,监控探头下的男人歪斜在沙发上,刚刚收回自己挑衅的手指。

 

 

“他是我丈夫。”

私人诊所这周的最后一位客人听牙科大夫做着解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而且安医生接下来的时间都归我。

沙发上的棉尾兔幸灾乐祸接了一句,牙医瞪他一眼。雷狮看着害自己等待半个钟头的罪魁祸首,目送他撑伞把小姑娘和她的母亲送进出租车,自由职业者递给女士一张自己的名片。

 

“公职人员打断私人会诊时间?”

安迷修关上门说,耳朵不停抽动着往外抖水的样子可爱得要命。按雷狮的说法,他白送了一把伞,今天的雨下得着实有点大了。

 

“过劳死算不算在人身保险里?”

雷狮没有正面回答狐狸先生的问题。他扯着脖子上的银色项链,末端坠着一枚银色圆环,契合右手无名指尺寸的那种:“我不介意你来养家糊口,但是别把自己折腾进病房。”

“礼拜六休息时刻。搞什么?你在侮辱牙医这个职业,明明有那么多的自由支配时间。”编制内人员愤愤说:“谁会乐意加班?还是占用休息时间的加班。”

 

医生选择无视自己丈夫隔三差五的冷笑话。

他整理着领口,显现出同样材质的银链,坠着尺码小一圈的戒指,雷狮挑的,颜色和质地就像戴在囚犯手腕上的手铐。年轻人的审美和浪漫因子一直是个不稳定因素。

 

亮闪闪的金属光泽一度令安迷修觉得对方身上带点乌鸦的基因。

——玻璃球、小镜子、钥匙等一切会反射光线的小东西都能引起他们的兴趣。棉尾兔垂下来的耳朵像冬天毛绒绒的围巾,看上去无害又温暖。

 

“职业操守?那警官的人生意义是什么?”

敬业负责的狐狸牙医反问。难不成还是去海边捡点亮亮的东西吗?他闻到丈夫嘴里的薄荷糖气味,安迷修替他制定的戒烟计划有了初步成效。

 

雷狮一听这个可就不困了,立马来了精神的年轻人一骨碌从沙发上弹起来。人生意义,人生价值,或者说是生活的意义。朝九晚五的社畜生活,在动物城这个国际化的兽人大都市。

 

“那当然是…”

年轻人自信极了,目光炯炯,散发着独属于兽人青年的璀璨光芒,他猛地一甩那对飘逸如当代爆红天后歌星夏奇羊头发的耳朵,理所应当且不假思索地说出答案:

 

“去码头整点薯条。”

“…圆润地……滚开。”

 

 

“下辈子坚决不投胎当兽人。”

雷狮眯眼向上伸出手,并拢五指又张开。

在周一早晨要靠浓缩黑咖啡来缓解眼皮打架问题的警探,此刻在认真考虑做一只在码头上空盘旋的薯条杀手,他甚至乐意为此放弃哺乳类兽人的生存红利。

——能随时吹到夏威夷海风和空中冲浪的海鸥生活对公职人员很有吸引力,还能在听被偷走薯条的游客骂骂咧咧时幸灾乐祸一番。

 

“享受生活。雷狮,学会享受生活。”

他的丈夫开导他,不住地抽动着耳朵,手上解开牙医工作服的扣子。

尾巴在身后鼓出一个臃肿的包,安迷修在工作时间会把一部分碍事的兽人特征收起来,扫来扫去的蓬松尾巴会妨碍诊疗过程。

 

在他解开更多的扣子之前,雷狮按住了他的手。

他的丈夫做了个挑眉的姿势,挑走了沾在白大褂上的一撮灰色毛发,可能来自某个捂着腮帮子走出诊所的肉食性兽人。

“晚一点再脱。”

警探露骨地暗示道。“没准可以等回家。”

 

“除非你保证这套在周一还能穿。”

牙医盯着对方面不改色的表情,年轻人晃动的愉悦耳朵出卖了他的真实心情。而更加令人苦恼的是,外面的雨没有要停的意思。

 

或者你想在这里?

雷狮眼神都玩味了起来:“说真的,我挺想和你在牙科椅上搞一次来着,你躺上…”

“…停,打住,雷狮。”

在他不知羞耻地讲出更多荤话之前,年长者及时止损终止了这个话题。

 

礼拜六休息时间。拥有性生活在某种意义来说能够培养试错精神。

时间,有那么多的时间。

 

 

#2.

 

“警探和牙医,兔子和狐狸。”

这个食草和食肉动物的天敌组合简直酷得要死。

和雷狮搭档共事的女同事凯莉如此吐槽道,面对着来接棉尾兔下班的赤狐。安迷修礼貌地向她说晚上好,在看见女警探手上那杯贴着标签的摩卡奶油时,牙医突然觉得牙齿一疼。

雷狮这是在帮他寻找潜在客户吗?

安迷修很快发现,对方不止是他的潜在客户,还是亲缘关系挺近的同类。

 

凯莉察觉到他的目光,耸耸肩坐回椅子上。

“你有点眼熟。”女警探疑惑地歪头。

安迷修点点头:“我来做过一次笔录。”

耳郭狐露出标志的招风耳,啜了口含糖量爆炸的咖啡。他们刚刚处理完一件案子,一桩流窜盗窃案让整个警署马不停蹄连轴转了一整周,狡猾的盗窃犯被逮捕归案后,积压的各种卷宗的整理归档随之而来。

现在是礼拜六,凌晨一点钟,女警探顶着黑眼圈和来不及补的妆,黑着脸梳理一整个文件夹的电子档案。

 

耳廓狐兽人甚至看见好几起她家乡的交通肇事案件,撒哈拉区的长期高温令部分公路的沥青变得黏糊糊,像桑拿浴里被蒸出的汗水,被晒化了的高粘度有机物和爆裂的汽车轮胎。

 

面对令人头大的文书工作,她的混账搭档则是流露出了脚底抹油准备开溜的意向。两小时前,警探在给犯人套手铐时差点扭断对方的手。

——没人赶得上兔子的速度,见鬼的长跑耐力。

毕竟,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见鬼的搭档,她皱眉诅咒着懒惰的兔子。年轻的未婚女警探又啜了口摩卡咖啡,鼠标左键点击了两下切换下一页。

 

“我可以走了吗?这种状态下没法工作。”破案功臣打了他今晚的第三个呵欠:“拜托,草食动物也拥有享受夜生活的权力,而且这是礼拜六!我的丈夫已经在这里等了五分钟了。”

他自然而然地从后面挽上安迷修的脖颈,随意地将半个身体的重量支撑在牙医身上,像只树懒一样挂在对方脖子上。雷狮开始想念男人蓬松的、柔软的尾巴,想念那种美妙的触感。

 

“注意点,这里是警署大厅,还有个会喘气的没有夜生活的活物在你们面前。”

被变相嘲讽没有夜生活的女同事凉飕飕说。

好吧。她说,好吧。耳郭狐最终决定让出一步来。

 

除非你周一帮我带咖啡。她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成交。”雷狮说。

摩卡双倍奶油。

“成交。”雷狮顿了下,仍然说。

两杯。

“…成交。”雷狮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两个字。

明天记得七点准时打卡。女警探面无表情地说,手劲大得像是要捏碎马克杯。

 

通过谈判,年轻人终于获得了不足八小时的自由身。就像一个首次参加万圣节不给糖就捣蛋活动的小幽灵,快乐地去拿开启夜生活的车钥匙。

 

凌晨一点钟的警署静悄悄,灯火通明的大厅只剩下翻动纸质材料和键盘鼠标的敲击声,牙医无处安放的良心促使他多站了一会儿。

“很无聊对吧?”凯莉目不转睛盯着电脑屏幕,敲击声混杂着前台值班人员的鼾声。

“还好。”牙医回答道。都是和别人打交道而已。

我上一个病人预约拔智齿的时间晚了一步。安迷修风趣地分享,他打趣自己“肿着一边的脸拍完了研究生毕业照”。

 

做有意义的事总不会太无聊。每天要面对十几个有问题的口腔的自由职业者说道。

“当然,处理文书当然有意义。但前提是我看不见这对已经发生了的事情有什么价值。”

信奉活在当下的单身女青年抱怨道,处理完这些就能预测下一场灾难什么时候发生吗?你永远无法预防治安情况出现的糟糕。

所以她讨厌无用功。

 

高中生时代我还梦想成为法医,差一点没准也成你们的同事了,如果能分配在城中区的话。

安迷修察觉到对方的情绪变化,及时岔开话题开了个玩笑。

“那就不是和别人的牙齿打交道了。”

女警探把玩笑开了回去,她的效率高极了,谈话功夫就把手头一多半的案件归了档。

 

牙医只和活人打交道。

警探和大部分的活人与一小部分死人打交道。

法医则是和大部分的死人与一小部分活人打交道,并且很大可能是散装的。她第一次碰上被肢解成七零八落碎块的倒霉蛋时,就当着警署老前辈的面吐了个昏天黑地。

 

“我想起来了,常春藤大街快餐店的案子,那天晚上来做笔录的人里面的确有个棕发脑袋。”

耳廓狐揉着太阳穴,马克杯里的摩卡快见底了。

所以那个人是你?

安迷修不可置否地笑了笑。

 

“怎么跟雷狮搞到一起的?你们俩看上去八竿子打不着。警探和牙医,这个组合真的酷得要死,我猜猜,他是你曾被智齿折磨的病人吗?”

熬夜加班女青年饶有兴致地问,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她想到周一早上的摩卡双倍奶油,撇撇嘴及时收回了那句“我觉得你亏大发”的评价。

“他是我高中同学。”牙医回答得言简意赅。

 

“我记得雷狮是警校毕业,之前没听他说起过他还有个丈夫。”

“怎么,破镜重圆的前男友文学?”

耳廓狐和赤狐一同笑了起来,为这个能让出版社编辑大笑一通的俗套剧情。

“这倒没有。”安迷修坦诚道:“我和他高中毕业分开后就断了联系,再次遇见是……”

 

“打听我的情史是你夜生活的一部分吗?”

警探不悦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两人的谈话,雷狮单手插兜满脸不快,那串车钥匙在他手指上快转出残影来了。

“好奇而已。”

他的搭档耸耸肩不以为意:“另外最感兴趣的还是你的名字问题。”

凯莉忍不住问,她很早就开始好奇搭档的名字了。一只棉尾兔兽人,名字里却带着“狮子”,讨厌蔬菜更是到势不两立水火不容的地步。阴差阳错得像他投错了胎,似乎他本来要成为某种大型猫科动物,从狮子或是雪豹的子宫里分娩出来。

 

警探显然不屑于回答这种问题。

 

 

“方便…打扰一下,两位……”

大厅前台负责接待的猎豹警官扶腰喘着粗气,立在门口上气不接下气地对两位同事说。

“三位…”本杰明在看见一旁的安迷修后纠正道,在场的已婚人士和未婚人士纷纷为他差点背过气去的表情捏了把汗。

 

猎豹警官的手机响了,胖得没了脖子的臃肿身材使得他拿兜里的手机都成了一种消耗卡路里的运动。保持健康生活的狐狸牙医看见对方嘴角没擦干净的甜甜圈渣,表情都变得牙疼起来。

老天,这个地方还有更多的可能患上龋齿的家伙吗?

 

“我需要…休息。”

从警署大厅门口跑进办公室的本杰明警官累得宛如参加了绕动物城外围三圈跑的马拉松。安迷修好心帮他拿出了手机,猎豹警官的手指废了半天力气没能塞进去。

他的手机铃声听上去很耳熟。

“什么事?”办公室内的两个公职人员一同说。

准备和丈夫进行夜生活的那个心里咯噔了一下子,他突然开始后悔没有早点拖着安迷修走人。

 

 

警探的第六感十分准确。

礼拜六凌晨一点钟的警署大厅,吵吵嚷嚷进来一大帮人,保卫处值班的同事面对长椅上和地板上一群喝嗨了的醉汉,头都要大了。

——忙碌的休息时间,令人焦头烂额。

猎豹警官随时都快躺下,他看上去像是要从大厅地板的醉汉兽人之间找到一个能够容纳他身体的缝隙。醉汉们被值班巡逻的夜行者们捡回警署等待酒醒,以防他们其中有人被磕嗨了的家伙捡尸,或者死于红火蚁叮咬引起的过敏反应。

 

“哇哦,太棒了。”

女警探面无表情地说,她戴上口罩以此遮住催泪瓦斯一般的恶臭酒气,同时庆幸自己在警署空气变得糟糕前喝完了那杯摩卡。

“你的礼拜六休息时间泡汤了。”

她无情地冲搭档宣布,这话在雷狮听起来就像是一纸晴天霹雳的死亡通知书。

 

耳廓狐转而询问同样头疼的值班人员。

“今天是NBA篮球半决赛,火箭队对战巨人队。”

巡逻警官头疼地回答,为此,他不得不借用货车押送这些大着舌头红着眼、在狂欢夜寻衅滋事的醉汉们。值得一提的是,比赛十分精彩。

火箭队的忠诚粉丝脸上露出一个愉悦的微笑。

 

凯莉顿悟,作为一个不甚关注体育赛事的兽人

——城中区警署大厅看上去像是捣毁了一整条食物链。而负责接待的本杰明警官此刻还在接那个该死的电话,他从嘈杂的环境里竖起那对被毛发掩埋的豹耳朵,好心地补充了一句

还是夏奇羊的演唱会时间。

我看完了直播,而且手机铃声就是她的新歌《动物世界》。工作时间摸鱼的警官自豪地把电话对象搁置在一边,兴冲冲解释说。动物城天后歌星的嗓音就像被天使吻过。

 

“雷狮,你也去看过她的演唱会。”

女警探按住太阳穴回忆,看向她的搭档。“还是我给你的票,好像也是礼拜六。”

本杰明的眼神就像是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安迷修的表情也立刻变得微妙起来。

 

年轻人当时的状态糟糕到爆炸,雷狮在他第三次差点卸掉犯人两条胳膊后,被上级叫去谈话,所有人都认为这个很能打的草食动物需要找个心理医生聊一聊时,棉尾兔的搭档替他找到了另一种选择。

 

耳廓狐兽人把她朋友好不容易搞来的演唱会门票送给了雷狮。

“我对歌星没兴趣。”黑发青年毫不领情。

“巧了我也是。”女警探耸肩:“我指的是那种环境。年轻人,学会放松,你的状态不太适合继续下去。”

雷狮看上去已经被打动了。

 

凯莉还算了解这个从交通协警一路升职到警探的家伙,开罚单、检查非机动车辆上的行人戴头盔的情况,青年的物种性别很有欺诈性,但实际上除了外表之外,雷狮没有一处地方符合大众认知中的兔子形象。

女警探敢打赌,他高中时代没准还是霸凌别人的那一方。

 

没准还能遇见爱情呢。

她随口补充说。这最后一句话令警探先生忍不住想翻白眼。“谢谢。”雷狮生硬但礼貌地说。

 

于是,当雷狮从演唱会现场回城中区警署时,他的搭档无语地意识到这家伙还从现场带来个要做笔录的当事人。

——工作狂。凯莉在内心疯狂吐槽。他甚至这种时候还顺手推了推常春藤大街那件案子的进度。

 

 

 

一个美妙的加班通宵夜。

疯狂礼拜六,运气好一点的话还可能有加班费。

 

“这里有个人即将在礼拜六大好休息时光里死于热量不足造成的胃部痉挛。”

雷狮悲伤地说道。我知道他是谁,但我不说。

“说人话,雷狮。”他的搭档和丈夫一同开口。

“我快饿死了。”

警探换回正常兽人的说话方式。

 

这是什么叙利亚战场模式。

凌晨一点半,雷狮小心翼翼在大厅寻找下脚的地方,他此刻很想照着地上那群被拘留醉汉的屁股狠狠来一脚。“用靴子狠狠踢他们的屁股”,占用休息时间的家伙都该冲被剥夺和丈夫相处时间的可怜警探磕三个头谢罪。

 

“或许我可以帮你们买点宵夜。”

灯火通明的礼拜六凌晨,醉汉们在审讯室和大厅之间轮换,唯一的局外人试探着说。外卖服务在凌晨一点后费用急剧上升。没人乐意冒着夜间的糟糕治安和生命危险送外卖。

 

安迷修很快收获了一整个警署投去的崇拜目光。

用凯莉的话来说,他们像是在看一个从天而降的英雄。牙医接过自己丈夫的车钥匙心甘情愿干起了外卖服务。

“摩卡双倍奶油。”耳廓狐的眼睛都亮了。

晚上吃甜食对牙齿不好,凯莉小姐。安迷修善意地提醒道。

“看在同类的份上,就快餐店那种纸杯咖啡就好,熬夜人士需要咖啡。”

她恳求道,最终打动了工作搭档的丈夫。

 

此刻的女警探并没意识到那张慷慨的演唱会门票和现在的免费牙医外卖有什么联系,就像她不理解常春藤案件和雷狮后面一整个月的好心情有什么关系一样。

热爱八卦的单身人士被双倍奶油的热量所带来的快乐冲昏了头脑。

 

高中同学,刑事案件,警探和牙医,天后歌星的演唱会,前后挨着座位。

以及她信息盲区里的,被意外丢进可乐里的一颗曼妥思,和两颗牙齿。

女警探嘴里“酷得要死”的组合契机全部如上。

 

 

#3.

 

雷狮大半夜从安迷修家窗户翻进去时的动作并不轻。于是,高中生成功收获了同班同学像是看外星人的惊恐眼神。

 

“看什么?又不是来恶作剧你的。”

深更半夜翻别人家窗户的那个不满地问,反客为主。安迷修只猜得到作为兔兽人的雷狮蹿跳能力一流,却忽略了对方的攀爬能力。

“这可是三楼!”

被吓出狐狸耳朵和潜在心脏病的年长者大声说。

 

“嘘。”

雷狮那对引人注目的长耳朵飞快地竖起来。

“我有个计划。”

高中生兴致勃勃道。草食动物的兔耳朵狡黠地甩来甩去,安迷修差点被他这副样子骗到。

这个看上去“无害温顺”的家伙在晚饭时刻的食堂里和一头狮子兽人掐起架来。

——他甚至还打赢了。

 

安迷修和另外三个同学拉开他们时下了死力气。

 

“一个有趣的计划。”

对方无视他复杂的神情补充道。安迷修显然不是很想听这个疯狂高中生嘴里的任何东西。老实本分的狐狸兽人在对方的注视下产生了割掉耳朵的冲动。

 

雷狮自顾自说了下去:“我打算今晚把那家伙堵到小树林揍一顿。”

安迷修:“……”

黑发高中生表情认真极了,不像演的。



 tbc


搞了点(自以为)挺好玩的新东西,写不完了先发个上

*剧情走向和人物命名基本全都是按疯狂动物城里来的

*后续来点鸡飞狗跳的办案时刻


七夕快乐!(狮酱安酱小情侣的份

希望能在评论区看到更多关于故事本身的评价!!爱你们😘

(不用祝单身猫七夕快乐,单身猫一直挺快乐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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